有小黄瓜干拌的咸菜吃。”

惠夫人是早年惠抑我在老家娶的糟糠之妻,未得意前,也多亏她打点家务,是个实惠过日子的性子,只是如今有了年岁,脑子似乎也有些不够用了。若是从前,惠抑我也懒得和她多说什么,敷衍过去也就罢了,只现在情况又是不同:京城的风气,眼看着就松动起来。

那高门大户的女眷公然在外走动,甚至换上男装出门游逛的也不少见,女眷出面读书识字,做生意、做工的,越发常见,甚至宫中还要再开内官考试,网罗天下名姝,如此一来,女眷绝不止是在自家后院,一年最多出门应酬个次把,以后出外交际的情况,恐怕会越来越多。

因此,惠抑我对夫人的见识谈吐,也就越发看重,因解释道,“若平时,菜价倒不算什么,这不是南城刚出事吗?出事后那几日,城中菜价升了十倍不止,为何?附近京畿的菜农,不敢进城,虽是小事,却也见人心!

城里的粮价,有朝廷管束粮油铺子,菜价就全靠附近的农户进城卖菜,如此,菜价稳,就可见人心逐渐稳定,南城的事情,在京城这一带,余波算是快过去了。”

惠夫人听他这样说,也觉得有理,先念了几声佛,又忙道,“如此,这小菜也是一篇好文章可做,让咱们大哥儿跑跑也是该当,他年纪也大了,买活军的那些活死人,在他这样年纪,个个都出将入相的,他这里虽暂举业不成,若能学些什么‘调查研究’,写得好报上文章,不也和那徐侠客,又庄驸马一般,也做个好采风使,成就些名声去。”

说着,便不再计较儿子给家里找事儿,让一家人都忙着晒菜干的事情了。惠抑我虽然对老妻在意的这一点,有些啼笑皆非,但这道理是不错的,因点头道,“如今,这世道……”

以他旬报主编的身份,不便在讲下去了,顿了顿,跳掉了后头的话,续道,“举业这东西,现在看竟是无用得紧,再不是出身必备的敲门砖了,买活周报那些文人,有谁是有进士功名的?那些笔杆子,天一君子——娄东张天如嘛!如今他比他伯父名气还大!买活军士林响当当的一号人物!”

如今因报纸的缘故,这一批在报纸上常发表文章的文人,其声望是从前难以想象的,所受到的关注,来自社会的各个阶层,就连识字不多的惠夫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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